
那是高考前的冬天,以十二月來說,並不算很冷,但入夜穿著禮裙還是覺得有點涼。不太喜歡打扮的我,穿著深藍色的裙子和黑色幼高跟鞋,在一群整裝待發的女生中,明顯覺得不太自在。
隨著舞會的開始,各人自動走到屬於自己的位置,女生都站到禮堂的四邊,等待男生邀請她們跳舞,純熟得像彩排過一樣。基於從眾,我也站到禮堂近大門的那一個角落,方便隨時逃離現場,也方便我以廣角好好觀察這個不屬於我的地方。
讓我最懊惱的,是為何這些女生甘願站在一旁被男生「挑選」,而這些男生又有何資格「挑選」人。更諷刺的是,這些參加舞會的人,幾乎全部都不會跳社交舞,我甚至懷疑他們到底有沒有在聽音樂。
對了,我之所以會在場,是因為他的邀請,但從我到場至陪站至在心裡猛發牢騷之時,還是沒有看見他。然後我一怒之下離開了學校,卻又被他的朋友抓了回來。他朋友說,他現在去了接別的女生,很快回來,我在心裡嘀咕,這又是什麼意思?
在我對這個場合幾乎麻痺的那一瞬間,他出現了,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,兩個穿著禮服的人爬學校天台的樓梯,好不容易到了學校最高處。他得意地介紹者自己的母校,說這邊有一部很大的天文望遠鏡,那邊是他平常踢球的地方,還有遠處是他遲到時爬進學校的秘道。看著他興奮的表情,我的神經過敏好像終於得到紓緩。
然後他帶我去了一個房間,裡面點滿了蠟燭,他緊張又得意地等待著我的反應,而我心裡只覺得,原來他的消失是為了張羅這些佈置呀,真是個傻瓜。
沒過多久,保安叔叔來了,他說警報器響了,所以來看一下這邊是不是著火了。我們連忙吹熄所有的蠟燭,在學校的天台跑呀跑,趕緊逃離現場。
對於這些小插曲,他顯得耿耿於懷,我倒是覺得蠻好笑,沒什麼值得不高興,而且如果一切都唯美浪漫的話,那就很不怪咖了,不是嗎?
隔天起床,雙腿酸到不行,大概是高跟鞋穿太久所招致的吧?回想前一晚的奇遇,真像是一場夢遊,當中有太多奇怪或不合理的細節,疑幻似真。過了幾年回望,更覺不可思議,而當晚學校天台的風景,還是如此難忘。
介紹一部關於初戀的cult片,由王家衛監製葛民輝導演的初纏戀後的二人世界。如果你帶著看王導電影的心情來看這部電影,你或許會失望,因為它看似粗糙、低俗,但我卻認為這部電影最厲害的,就是它能盡顯葛民輝逗趣的風格,卻又不失王家衛電影的文學性。
顧名思義,這是一個關於初戀的故事,一個精神病男生與夢遊症女生之間的愛情故事。故事由葛民輝編寫,也由葛民輝在戲中親口細述,當中當然不乏自嘲與幽默,故事講完後看到他在鏡頭前一邊笑,一邊哭,初戀模糊、複雜且深刻的印象,就在那瞬間不言而喻。
村上春樹的《舞!舞!舞!》中有一句人物描述特別有意思,「既像是個地地道道的正經人,又像是個不著邊際的荒誕派。」把這句話送給這部電影和這個怪咖。
最後分享一首關於舞、愛與青春的歌,Mellow Fellow的Dancing。
“In my thoughts and dreams,
I do a little swayin’ away, swayin’ away with you.”